我曾听说,这世上最美,莫过于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,却唯有一人,愿同你对钓这寒江雪。
或者说,这就是所谓知己?
怕也少有人能真的说得清。
高山流水,那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,又像是兄弟间的赤子之情,指尖温和,心中旖旎。
谁说知己之交淡如水。
若有水那么淡,也是难得的了。
千百年前,有人曾经轻抚一曲广陵散,送给他惺惺相惜的宿敌。
既生瑜,何生亮?这是不甘,却更是叹惋。公瑾一生,最放在心上的知己,当是莫过孔明。
然而君子已逝,于孔明来说,思念他的是他,逼走他的也是他。知己最伤,便是“既生瑜,何生亮?”
有人说,知己必相知。我想,倒也未必,其实所谓知己,在我看来不过是珍惜对方,或者是敌,或者是友,并不是有多么了解,只消一眼,看到想要的,就足够了。
曾经听到过一句话,说得是,酒肉朋友不如言语知己,言语知己不如文字神交,文字神交不如弦乐知音。但这又能武断的说酒肉朋友便不是知己了吗?
那也说不准的吧。
谁说的酒逢知己千杯少?总有人一杯酒的交情,抵得过倾城交换。
酒阑灯灺,陈酒饮罢,烛火将熄,人亦散。久别重逢也不过一句“绿蚁焙新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能饮一杯无?
有何不可?
我也曾想过,知己其实莫若爱人,相行种种,笑能大笑,哭能痛哭。
但求一时肆意花间醉卧,有一知己,无谓天长地久。
孤舟蓑笠翁,对钓寒江雪。